心魚的備份與小太陽日記 heartfish and the green-cheeked conures

從上個月發現半夜妞妞睡覺時會跳下樹洞，第一次驚醒嘎嘎，他嚇到嘎拉嘎拉狂叫，半夜兩點驚醒我，連忙上樓看發生什麼事，把妞妞從底網抓起來，她似乎是受到驚嚇，放回樹洞，嘎嘎也回樹洞，繼續睡覺。

再隔幾天又發生類似的事情，不免納悶究竟是什麼，高度懷疑是蟑螂，於是買了餌劑，白天起來看，屎盤上死了十幾隻，都是那種比螞蟻大一點點的小蟑螂，估計是躲在不鏽鋼鳥籠那四支空心的柱子裡。

看著十幾隻的成效，雖然覺得對不起蟑螂，之前已經較少在殺蟑螂了，但他們影響了鳥寶的健康，兩害相權，我還是得動殺刀。

第一次滅蟑後，隔幾天晚上還是發生一樣的事情，心裡覺得，餌劑終究還是不管用，該是大刀闊斧的時候了，鸚鵡吃飼料太容易亂甩亂噴，鳥房實在是蟑螂的天堂，即便每天我花很多時間清掃，仍難敵這幾世紀以來生命力最強的生物來定居。

上網找了一些經驗談，最後決定用水蒸式大絕殺。

當天把鳥寶們移到另外一間房，然後置放水煙殺蟑劑，下午再進去擦擦洗洗，就怕藥劑對鳥寶有害，牆壁、柱子、桌子、地板...擦到天荒地老，我真是認真，只為了這幾隻逆子:DD

地板陳屍三十隻小小蟑螂，好幾隻可能破殼不久，比螞蟻大沒多少，原來就是這些小貝比讓妞妞無法入睡。這天清理乾淨後，心裡安心了些，但自己像極了驚弓之鳥，睡覺也不敢再關門，就擔心妞妞再次掉下來我沒聽見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裡，發現妞妞白天精神不濟，常常大白天在棲木睡覺，心裡隱約覺得不妙。

20230402

清明連假，大姐一家南下聚聚，姐夫在北部悶久了，一到南部，總是很期待在陽光晴朗的高雄到處走走，於是，我們騎單車到二姐家，再帶出三個妹妹，一行人浩浩蕩蕩，騎單車沿著愛河前進。

棋棋覺得鳥寶背包很酷，自願要揹著，哥哥說路上行人的回頭率頗高，愛現的棋棋更得意了。

我們從新光碼頭附近，沿著灣邊騎，海風颯爽、陽光燦爛，一路很舒暢。

可憐的小滋滋騎著兒童捷安特，短短的腿要騎好多圈才能趕上我們，但她為了要跟著我們一起玩，非常認份，一路上沒哎半聲，看她兩條小腿賣力地一圈踏過一圈，臉紅嘟嘟，一邊喘一邊很興奮地跟哥哥們聊天，這樣的下午，沒有手機，沒有功課，真美好。

來到光榮碼頭，對面流行音樂中心有大港開唱，我們停在岸邊休息，悠閒地聽聽遠方傳來的歌聲，欣賞港灣海景，旁邊停著幾艘遊艇，陽光下白色船身散發著清新喜悅，讓岸邊的我們也感受到要出航的輕快心情。

空氣中有淡淡地鹹，但沒一絲汽油味，很舒暢。行人三三兩兩漫步，牽狗、牽小孩、騎單車，幾隻小狗也感染了愉快的氣氛，狂拉著主人往前奔跑，有位年輕女孩被拖著走，幾度蹲下來紮馬步，依然敵不過她力大無窮的愛犬，踉踉蹌蹌一路被拉著，我們都笑了。

一行外籍遊客著短袖短褲，戴著太陽眼鏡，拿起相機這邊拍拍那邊拍拍。

第一次帶鳥寶們去健檢。2023.03.27

在網路上看到鳥奴前輩們勸告要定期帶鳥寶健檢，我一直拿不定主意，似乎對於不熟悉的事物有一種拖拉的現象，一天拖過一天，好像每天都不是好時機。

這種情況就需要一個衝動，上週五剛被指導教授用力罵過後，週末想說最糟的都過去了，壓力稍微釋放，週一陽光大好，一個念頭來，拿起電話預約，然後告訴自己，來吧！就今天了。

這次是第四次帶他們出門，芒果、木瓜和嘎嘎看到有葵花子灑在裡面，很快就跳進背包，果然鳥為食亡，都不知道是要被帶去哪，只知道要吃，哈哈。

只有妞妞，生性較謹慎，還遲疑著不敢進去，抓起來摸摸她的頭，跟她說要出去玩玩喔！塞進去，拉鍊一拉，走！

騎了好遠好遠，中間還騎錯路，打電話跟櫃台說我會晚五分鐘，騎到天荒地老，幸好天氣很好，陽光燦爛，氣溫很舒適，騎了十幾公里，在騎到懷疑人生之際，終於看到星羽的招牌。

庭院很大很寬闊，推門進去，櫃檯妹妹要我稍等，說醫生等不到我，先去作手術。換我不好意思了，一直道歉，這是我自己遲到啊啊！

櫃檯妹妹笑咪咪地，跟我聊起了鳥寶，也聊起了鳥名，我說看台中林獸醫師說，他們診所只要一喊「多多」，會有一堆鳥回應你。櫃檯妹妹說，多多和妞妞都很常見，我想到我也有一隻妞妞，哈哈。

今天是第一次帶芒果、木瓜、嘎嘎、妞妞出門，之前很想，但因為嘎嘎和妞妞沒有腳環，我也不曾訓練過他們穿戴飛行衣，所以他們目前的活動範圍都在家裡。

每天的行程是：早上五六點嘎嘎一定會大叫要出來(是，鳥奴很可憐，為了不讓鄰居痛苦，我選擇早起解放鄰居的耳朵)，放出來便便後，讓他們在鳥房自由活動、探險、社交、吵架...，之後我再帶著蘋果、芭樂、玉米來誘引他們，這時間應該吵到肚子餓了，會跟進跟出，黏得很緊，眼睛總不放過我手上的玉米。

關進籠子，放好穀物和滋養丸，確認一下水盒，然後就是遞出他們最愛的辣椒，看他們啃辣椒很療癒，只要一條辣椒給他，就會很專心啃到忘我，那時候是最安靜的時刻，我可以趁機掃掃地，說一聲，媽咪去上班了唷！然後在他們嚎叫前快閃。

下班後的功課之一就是清理鳥籠、陪鳥寶玩樂。晚上這階段嘎嘎和木瓜常黏在我身上，嘎嘎嘴巴癢很愛咬，他的咬是善意，想引起對方注意，想跟對方玩，但是有時力道太大，最後都會搞到木瓜很不爽，十次裡總是有十次是兩隻玩嗨到打架。

週六上完功能性訓練的課後，順道幫家人買韭菜盒，也買了滷豆乾回來，發現相當入味好吃，所以想趁六點關門前再去買三包。既然是短程的進出，就想到也帶鳥寶出門曬曬太陽吹吹風，當時為了卡比買的透明背包，一直放在衣櫥頂層沒有用過，也該是時候讓他們出去見見世面。

剛好甄來問有沒有桌球拍，請她扶著背包，我一隻一隻抓進去，出門時，看他們好緊張，都不敢亂動，一路上都沒有叫聲，每隻都睜大眼睛看著透明窗外的風景，在家吵翻天的逆子們，出門都是好奇寶寶。

韭菜盒店裡員工看到時一直喊：這是假的嗎？啊呀，都沒動，看起來好像是假的！

放出來咬一口就會知道是真的了，哈哈。

自從今年11/13接手照顧卡比到他12/14離世，到後來檢驗報告確定為前胃擴張，這個月間認真地學習鸚鵡的相關知識，對病症了解越多，卻也越容易擔心，看到他們澎毛或精神不濟，就開始擔心。

想想前年剛開始養芒果和木瓜時，根本就是歡樂養法，籠子是好幾年前的，生鏽我也傻傻不知道有潛在危險，每天只知道要找時間在西曬的房間裡，讓他們站在我的肩膀陪我看書、曬曬太陽，飲食上也天真認為小鳥只吃穀物，直到加入臉書鸚鵡社團，才發現養鸚鵡的一片天，陸續再加入一些禽鳥類獸醫的臉書，看到鸚鵡相關病症，真覺自己以往是完全不及格啊！

卡比也許就是來教我的吧？從接手照顧、送他到醫院，與獸醫師的對話以及上網搜尋的資訊，都把我腦袋中的鸚鵡知識網向外撐開，學海無涯，至今仍只是一張小網，卻足以讓我如驚弓之鳥，每天觀察糞便、飲食狀況，如果高中重來一次，也許我會選擇唸獸醫？

前天發現芒果吐出一小口未消化食物，心裡開始緊張，後來見他眼睛瞇瞇，頭毛澎澎，腳蜷縮在籠子上方的平台，連葵花子都不太想吃，這太不像平常的他，平常他總是狂敲平台跟我要葵花子，超可愛，面對這樣的反常，我有點慌，每隔幾分鐘去看一下，把他們倆抓出來看一看，在網路搜尋，發現天氣冷是有可能這樣的，這兩天寒流， 也是有可能，觀察到隔天，發現恢復正常活力，心裡才安心。

沒想到昨天早上12/27放他們出來時，竟然發現嘎嘎妞妞的籠底散落大量嘔吐物，都是未消化的種子，這更讓我驚嚇了，連忙調閱晚上的監視器，發現他12點和清晨3點上下抽動脖子把東西吐出來，我很不安，一直搜尋網路嘔吐和反芻的不同，但網頁都寫得很模糊，也沒有影片可以參考，每個人重點都是「反芻沒關係，嘔吐就要小心」，這我知道，但如何第一時間判斷這是反芻還是嘔吐？沒有一個網頁說得清楚，也沒有任何影片播放區別，只是單純演講，這對飼主第一時間的判斷根本沒有幫助。

除了嘔吐，嘎嘎很反常地在我手上讓我摸很久，感覺是不太舒服，以往他都是最快來到我肩膀，也是最快跳走，非常活潑，根本過動兒，今天待在我手上撒嬌好久好久，我越來越擔心，決定把他當天的嘔吐物和糞便拍照，也找個盒子裝起來，如果晚上需要去獸醫師那裡，至少有東西可以檢驗，剩下的就是先觀察了，畢竟今天下午滿堂，沒辦法請假。

我回想昨天晚上他活力旺盛，洗飼料盒時，他還跑上跑下把頭弄得濕搭搭，在我身上竄來竄去，非常興奮，是因為太興奮嗎？像小孩一樣過度興奮會容易吐，或是晚上吃太多無法消化？我開始上網查，中文資料有限，我開始查conure overeating+vomit, too excited+vomit，發現還真有這樣的說法，說他們吃太多或是吃到無法消化的東西，會自己清理嗉囊clear the crop。

晚上回來發現嘎嘎妞妞的整盒飼料幾乎沒動，檢查籠子沒有再度嘔吐的痕跡，糞便也看起來正常，放風一小時，餵了一些葵花籽，四隻都搶著吃，嘎嘎又回復跳過來跳過去的樣子，我放了一點心，關回籠子讓他們好好睡覺，晚上繼續使用監視器，發現穩定一點。

卡比，我想你。

卡比是表妹養的小太陽鸚鵡，平時活潑好動，一放風就飛到表妹的頭上，聽說完全不挑食，什麼都吃，最愛小米穗，可以豪邁地手抓著啃，相當可愛。但2022年10月，才七個多月大的卡比就開始精神不濟，我提醒表妹趕快送醫，醫師判斷是神經症狀，腳爪蜷縮，降落時無法準確張開，於是小小卡比開始吃藥。

也因為無法自己進食，表妹開始每餐餵食鳥奶粉，但上班時間限制，怕牠餓太久，11月13日我評估自己的時間可以，就去把卡比帶回來，放在我房間，從此開始了我與卡比相伴的日子。

從此，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卡比說聲早安，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也是打開房門跟卡比打招呼，有他相伴的日子，我的三餐總是速速吃完，收拾後洗淨雙手，把卡比抱出來，開始泡鳥奶粉，量他體重，餵他吃藥喝奶，然後，他就會乖乖地掛在我領口睡覺，兩隻爪子抓著領口很穩，像支別針，然後沉沉地睡去，不管怎麼摸他都不為所動。平時他自己在籠子睡覺時總是不安穩，常常甩頭或是顫動翅膀，醫師說這是典型神經症狀。但我發現，趴在我身上睡覺時，他可以一個小時都很穩定，沒有甩頭，也不會大便在我身上，就這樣靜靜地睡著，偶爾輕輕叫一聲，放他下來他就會噗地一小坨便便，然後繼續趴上領口睡，完全是個小天使。

但是他的神經症狀是越來越嚴重的，雙爪蜷曲無法抓握棲木，我立刻上網買了一個倉鼠籠，用毛巾和廚房厚紙巾平鋪籠底，讓他可以打開雙腳在上面學習慢慢走，也買了兩個編織墊子讓他站得舒服些，偶爾他掙脫我的手嘗試飛翔，卻因神經受損無法好好降落，變得焦慮驚慌，有時甚至會在地上翻滾，看了很捨不得，馬上抱起來告訴他：沒事沒事，他緊繃的翅膀馬上就緩緩放下。卡比跟人很親近，只要抱著他，他顫抖的症狀就馬上緩和。

為了他，我先跑了一趟蓋亞野生動物醫院，又跑梅西動物醫院，但剛好楊醫師休假期間，等到楊醫師回來上班，我馬上幫卡比掛號，當天是12月7日，楊醫師看卡比狀況很不好，建議他住院，展開一串密集的支持性治療，包括24小時給氧、高壓氧、皮下注射等，隔天去看他時，卡比眼神很溫柔，似乎在小小病房裡，他的症狀得到緩解，我也因此放了心。

原先楊醫師判斷是金屬中毒，但血液檢查發現不像，進而開始懷疑是最令人害怕的PDD，前胃擴張。每兩個小時用硬管餵食2CC，但卡比體重一直往下掉，從入院60g，到52g，到12/13醫院回報47g，我心裡好害怕。

今天聽到一段很感人的婦產科醫師自白。

她說，接生時醫師常需用金屬器械壓在陰道口，讓嬰兒慢慢往前推進，但她不喜歡金屬冷冰冰地，她習慣用手，將手取代器械，讓嬰兒的頭躺在她手上，很有安全感地見到人生第一道曙光。

光是想到手和金屬的差別，就可以想像嬰兒的幸福感。手有厚度、有彈性、有溫度，小嬰兒的頭躺在這厚實的手裡，睜開眼睛，這真是很溫柔的畫面啊！

醫師說，其實這樣用力按壓後手真的很痛，但她太愛嬰兒了，不忍心用金屬來接待這群新生兒，所以依然日復一日用她的手撐起每一位媽媽的寶貝。

在她的診所應該是很有人情味吧！她說她已經接生到第二代了，曾經在她手上來到這萬千世界的孩子，現在也來找她協助，一起迎接下一代。

我問她，當年為什麼選擇婦產科？她笑著笑著，想起了這個故事。

她說，大三時與母親前往夏威夷遊玩，飛機上看見一位長者長途飛行裡始終閱讀著一本佛經，她與這位長者素昧平生，旅程中也未曾交談。下飛機後，這位慈祥長者走到她母親面前，指著她說：「你這女兒未來是婦產科醫師。」

這話驚嚇到她母親，竭力禁止她走這條路，因為婦產科太苦了，捨不得女兒這麼辛苦。所以她畢業後到不同科別待過，在內科時，發現自己不斷看手錶，沒有任何興趣，換過好幾科，直到在婦產科體驗接生嬰兒的喜悅，她知道這不一樣了。

二姐的女兒甄正值國二升學，不想唸書也無心考試，百無聊賴。

我想，既然不唸書，不如就來帶她看點故事吧！我開始回想，當時的我是怎麼熬過那段升學的苦澀。

一開始跳進腦海的是當年最夯的影集「清秀佳人」，就從這故事開始吧！

當時這影集風靡一票青春少女，每天到學校，坐我前方的同學總是轉頭，開口就聊她喜歡的劇情，當然三句不離那位最帥的男主角吉伯(Gilbert)，提到他時眼睛總閃著亮光。

克拉拉與太陽 Klara and the Sun

最近在Audible聽一本有趣的書，主角克拉拉(Klara)是個AF(Artificial Friend)，就是設定來陪伴人類的AI機器人。故事以她的視角展開，她需要摸索新環境來學習怎麼跟人類相處，石黑一雄的第一人稱敘事手法很細膩，透過克拉拉的眼睛，讓讀者彷彿置身現場，跟著她從每一個細節觀察週遭。

也許克拉拉出廠時即設定是要忠誠，在商店展示時，她放棄所有的機會，只專情等待幾週前來到店裡的小女孩喬西實現承諾，帶她一起回家。日復一日始終不見喬西前來，店經理語重心長告訴她，孩子們是善變的，別太執著。

後來果真盼到喬西回來店裡帶她回家，到了喬西家的克拉拉看待每件事都覺新鮮，她觀察喬西和別人的對話，來了解她的小主人不同情境下，會出現哪些真誠、哪些只是純社交的對話，把所有的學習彙整，以更了解她如何應對。

從她的觀察，我彷彿讓克拉拉牽著我的手回到童年，張大眼睛探索這個世界。那時的我們不也天真爛漫？待人以癡心的忠誠？卻在日後慢慢學習，很多人的對待也只不過是社交的禮貌而已。

然而克拉拉從未改變初心，付出一切，只為喬西。

太陽能驅動的她，相信太陽有神秘的力量。為了照顧體弱多病的小主人，她甚至跟太陽有了秘密的約定，願意放棄自己的一部分，只為了讓喬西從死神手中脫身。

如果你是喬西，你會怎麼看待這段愛與對待？又會如何對待日漸衰退的克拉拉?

(2019.07.07 紀錄此行瑣碎記憶)

前一晚看了劍橋的地圖，對這城市不算熟稔，有點擔心到了車站後不知何去何從，惡補地圖到半夜兩點。早上前往國王十字(King's Cross)車站買票，此行4大人2小孩，因為買了火車的家庭優惠卡(Family & Friends railcard)，到劍橋的火車票超便宜，週日當天來回票小孩只有2鎊，大人也才9鎊(週間尖峰時間出發價格會不同)，有15歲以下小孩同行的，可以購買F&F火車卡，一張30鎊，搭火車省很多。

週日不少人前往劍橋，火車上擠滿人，假日都是出遊的，氣氛比較放鬆，此起彼落的聊天，聽來也很有趣。旁座一位劍橋女士跟對面的美國旅客聊了起來，推薦當地走法，我也藉機安靜聆聽，繼續惡補中。

下火車後搭公車7號前往市區，車資大人小孩一律1鎊，很單純。我問司機有幾站，他笑說，到了我一定會讓大家知道。看地圖大約2公里路程，車子5分鐘就到了，停在Market Square附近，附近很多商店，沿著街走，遇到一位台灣男孩在劍橋讀物理，熱情推銷劍橋漫步行程(walking tour)和撐篙遊河行程(punting)，同行的陳大哥笑說，我們一定要幫忙同鄉，便向他預約，大人以學生優惠價27.5鎊，小孩15鎊，下午三點散步，五點撐篙。

漫步太陽系  20190216

從去年想到今年，終於啟動擱在心裡半年多的旅程，漫步科博館，漫步太陽系。 

連兩場傷心的棒球賽，心情悶悶地，跑了兩圈操場還是沒舒展，便假裝自己很孤僻地，一個人去聽高雄春天音樂節-NASA星世界。

秋天的下午，陽光斜著穿透窗戶，落在第二排的書架上，望過去，一本紅得發亮的小冊子塞在角落，好像有點寂寞，我費了點勁抽出來，是「我喜歡你」！

曾經好喜歡這本圖畫書呢！撥了撥書面的灰塵，輕輕翻開第一頁：「我喜歡你，而且我知道為什麼...」

翻在第一和第二頁間，腦海浮現了妳。當年會認識這本書，是因為妳。

好久不見，妳好嗎？

記得那個海邊的黃昏嗎？我們只是因為天氣太好，就老遠衝去看夕陽，一屁股坐在曬得發燙的沙灘上。妳漾著笑容從一貫塞得鼓鼓的背包拿出這本書，翻開這一頁推到我面前：「妳一定會喜歡的！」

從來沒跟妳說過，後來我的確很愛這本書，而且在絕版之前還買了好幾本，送給跟妳我一樣，熱愛傻氣童騃的人們。

印象很深的是，妳翻開第二頁，說心裏的確有一個這麼喜歡的人。那人跟妳，彼此在心底有一塊不需明說的默契。

我攤了開來，那頁橫七豎八地，用很簡單的線條畫了好幾個歡樂孩童，空白處寫著「我喜歡你，因為當我告訴你一件特別的事，你就知道它是特別的，而且，你會記得，很久，很久。」

祖母屋裡，火塘裡的火嗶嗶剝剝地響著，鐵架上放著一壺水，不論白天黑夜，彷彿這裡一直都是這樣，永遠溫壺水等待大家來團圓。

扎西讀出我們的好奇，為我們解說祖母房內的擺設。他指指離火塘最近的座位說：「這裡是舅舅的位子。」

這讓我想起家鄉的婚禮，除了父母，就是舅舅最大了。原來不管父系或母系社會裡，舅舅都有頗高的地位。

後來阿魯告訴我們，摩梭對僧人是相當敬重的，如果家裡有僧人，舅舅還是得讓出那個位子。我才明白為什麼扎西理所當然地坐在那，但與我們的談話裡，扎西顯然刻意略過這解釋，害羞而謙虛地。

抬起頭，縷縷白煙似乎有約好的軌道，一起向上穿過煙囪。扎西說，如果房門關起來，空氣對流的方式就會讓煙筆直向上，不會亂跑。

我留意到火塘上一個木架，經年累月已經燻得烏黑，扎西說那用途可多呢！平常用來燻肉燻香腸，雨天可以烤乾衣服，我才恍然大悟。生長於熱帶平原的我，除了爬山，從未有燒柴取暖的機制，面對這些因應火塘而衍出的生活智慧，真像進了大觀園，好奇的眼睛四處觀察。

火塘，這個最溫暖的地方，也是這個家的生活中心。